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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nèi)學術界關于普世價值觀的論戰(zhàn)
發(fā)布時間:2009-03-26 作者:ccy 瀏覽:44

概要: 近幾年,國內(nèi)學術界興起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研究熱潮。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后,國內(nèi)學術界又掀起了一場關于“普世價值”的大論戰(zhàn),承認其存在和否認其存在觀點針鋒相對

學術界 價值觀
   張利華 清華大學國際問題研究所

    近幾年,國內(nèi)學術界興起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研究熱潮。2008年“5·12”汶川大地震后,國內(nèi)學術界又掀起了一場關于“普世價值”的大論戰(zhàn),承認其存在和否認其存在觀點針鋒相對,激烈論戰(zhàn),使中國人文社會科學學術界異常活躍。時至今日,這場論戰(zhàn)仍在持續(xù)。概括起來,國內(nèi)學者主要圍繞以下幾方面問題展開關于普世價值觀的論戰(zhàn): 

  一、世界上有沒有普世價值觀 

    第一種觀點認為,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普世價值觀。因為一定時代的人們的價值標準,總是植根于當時人們的物質(zhì)生活條件,必然受當時社會歷史條件的制約,總要打上相應時代的歷史印記。人們的物質(zhì)生活條件變化了,發(fā)展了,人們的價值標準和所追求的價值及其構(gòu)成或早或晚要發(fā)生相應的變化。從這個意義上說,價值在本質(zhì)上是一個社會歷史的范疇,根本不存在永恒不變的價值標準和價值體系。 

    價值觀與道德觀具有同一的一面,相互貫通、相互制約,因而價值觀如同道德觀一樣也具有歷史性和階級性。歷史發(fā)展中不同階級的利益主體的價值訴求各不相同,以至相互對立。超歷史、超階級的“普世價值”是不存在的。人的本質(zhì)在其現(xiàn)實性上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只有在一定的歷史條件下和一定的社會關系中的具體人性,而沒有超歷史、超階級的抽象的“永恒”的“普遍人性”。一種價值觀、道德觀有多大的普遍適用性,受制于現(xiàn)實世界經(jīng)濟、政治關系中互相聯(lián)結(jié)又互相矛盾的錯綜復雜的利益主體。

    社會是多元的,多元的社會必然有各個不同的分歧和差異。這個差異非常大,它根本不可能普到一塊去。只有相對的價值、階段性的價值和地域性的價值。從歷史上看,各國的、各時代的價值都是不同的,所以價值是有時代性和地域性的。普世這一詞語既有地理概念也有時間概念,世既可理解為世界,也可理解為一段時間。在人類歷史上,既適用于所有地區(qū)又適用于所有時間的價值恐怕很難找到。因此,普世價值一詞除了帶有理想色彩,就是帶有欺騙價值。

    第二種觀點認為,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普世價值,但有相對的普世價值。觀念形態(tài)的東西很難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普世性。從人類發(fā)展史看,幾乎沒有形成從古至今不變的、適用于所有人的普世價值。那種所謂的適用于所有人適用于所有時間、所有地點,不以任何條件為轉(zhuǎn)移的、必然性的普世價值,事實上是不存在的。普世價值只能是一種有限度的價值統(tǒng)一。是人類交往中逐漸形成的共同的價值取向。有人或許會說,人們從古至今一直推崇的“真善美”,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例證嗎?可是人們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在不同的歷史發(fā)展階段,不同的民族、國家、階級、階層,對它們內(nèi)涵的理解是有很大差異的。這種內(nèi)容上的差異性無不反映著特定時代、特定族群的獨特性。也就是說,這里的普世性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

    第三種觀點認為,人類社會有普世價值。普世價值就是普遍適用的、含有“根”的意味的價值,即符合人性根本需要的價值。就是植根于人性基礎上所獲得的某種文化的概括。普世價值觀,是指世界各地的人們普遍贊成,社會各個階層、各個宗教、各個民族普遍贊成的價值觀。普遍贊成,就是多數(shù)人贊成,并不是人人贊成。承認普世價值,是因為人類除了各自的個性和特定群體的共性外,還存在著超越于一切差別的共同性,就是通常說的“人性”,也可以說是人的天性,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性。東方的,西方的,只要是擁有著共同的身理和心理特征的人,總有其共性的地方。這是人區(qū)別于其他動物同時也是人之所以為人的原因。盡管在東西方的思維習慣上有著不同的方式和傳承,但承認共通的人性則是闡明人道,孵化理性,建立文明以及進行繁衍和發(fā)展的人類的基石。人類普世價值的存在,不否定各民族在邁向文明未來時保有自己的特色文化,也不否認各民族根據(jù)自己的現(xiàn)實選擇前進的節(jié)奏和行動的策略。人類文明的普世價值是永恒的,而民族特色是會變化的。

    二、普世價值的類型

    有學者把普世價值分為應然的、觀念的和實然的三種類型。認為,所謂普世價值,就是人類天賦共同需要的對象,或者也可以說是人類天賦共同需要的內(nèi)容。人類天賦的共同需要就是人類的共同本性,所以普世價值首先就是人性層面的普世價值。由于潛在的普遍需要并不等于普遍需要的實現(xiàn),所以人性層面的普世價值同時又是應然的普世價值,而不是實然的普世價值。沒有應然的普世價值就不可能有觀念的普世價值和實然的普世價值,有應然的普世價值則就會有后者的逐步形成與逐步實現(xiàn),所以應然的普世價值是最根本的普世價值。

    人們認識到應然的普世價值后,就會形成相應的普世價值觀。從應然的普世價值到普世價值觀,這是人類自我認識的重大進步,也是人類文明的重大進步。人性層面的普世價值是純粹應然的普世價值,觀念層面的普世價值則是從純粹應然的普世價值到實然層面的普世價值的過渡環(huán)節(jié)。普世價值觀只有通過實踐才能轉(zhuǎn)化為實然的普世價值。從應然的普世價值到觀念的普世價值再到實然的普世價值,這是一個漫長的世界歷史進程。時至今日,這一世界歷史進程未能完成。

    三、普世價值觀的內(nèi)涵

    普世價值觀包含哪些內(nèi)容?學者們有不同的理解。有人認為,普世價值觀無非就是引導教化人們,以人為本比以其他的東西為本好,人要有尊嚴地活著,自由比奴役好,法治比人治好,公正比歧視好,平等比特權(quán)好,尊重比歧視好,寬容比狹隘好,和諧比爭斗好,理性比極端好,仁愛比冷漠好,多彩比單調(diào)好。

    有學者指出,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有很多具有普世價值的思想和主張,比如“仁者愛人”,“和為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忠恕之道”,“中庸之道”,“雜于利害”,“天人合一”,“和而不同”等。中華文化尊崇仁愛、寬容、和諧、誠信、正義、民本、“和而不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基本理念,和普世價值觀是一致的。

    有學者認為,普世價值主要包括人類在天賦上對于幸福、自由、平等、博愛、人權(quán)、民主、法制、公平、公正等等基本價值的普遍追求。

    還有學者強調(diào),自由是普世價值,因為自由是一切價值的基礎。但是,這種觀點遭到另外一些人的反對。他們認為:“自由”、“民主”、 “人權(quán)”等價值觀,作為一種形而上的思想,本無可厚非,也確實得到了世界上大多數(shù)人的認同,但扣上了“普世價值”的帽子,性質(zhì)就變了!這等于在人類的思想上虛構(gòu)出了一個“上帝”,任何對“上帝”有所懷疑的人都是邪惡的異教徒,都應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人類在這樣的“普世價值”面前,還有什么真理可言? 因此,不能把西方的價值觀等同于普世價值,不能把普世價值標簽化。

    從國內(nèi)學人最近這場關于普世價值觀的大論戰(zhàn)來看,學術界思想比較解放,不同觀點激烈碰撞,針鋒相對,各抒己見。這樣的學術論戰(zhàn)對全面、深入地認識普世價值觀,建構(gòu)我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但是,到目前為止,國內(nèi)學術界尚缺乏對普世價值觀的基礎性研究。即便是贊同普世價值觀的人也只是籠統(tǒng)地將其定義為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人承認的價值觀,植根于人性的價值觀。而對普世價值觀的構(gòu)成要素、特征、內(nèi)涵、外延、形成方式及其影響沒有做基礎性的研究。由于概念界定不嚴密、不周詳,論戰(zhàn)雙方常常把普世價值觀與其他各種各樣的價值觀相混淆,使普世價值觀成了包羅萬象的大雜燴。因此,需要對普世價值觀進行全面、深入、細致的研究。